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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在陣法的下方,街道上的確已經開始變得混亂。蜂擁而來的衛兵擠滿巷弄,在稍遠的一些屋頂上,更有不少觀望的身影……果然守世界這邊的人的都很愛看熱鬧,完全不只是學院附近。

    只是下面衛兵的數量,好像也多得有點不尋常。目測大約有百來人包圍了神殿的外圍,他們清一色都穿著淺灰鑲白邊的制服,只有領頭的十幾個人服裝比較不同,還配帶著一些閃亮的銀色勳章,領頭的那一名妖精身上尤其多。

    而領頭的那個妖精,此刻正仰著頭,對站在陣法前緣的凡斯和亞那喊話:「你們已經造成混亂,如果不撤銷陣法的話,整個綠海灣的衛兵都會傾巢而出,難道你要與整個綠海灣為敵嗎?」

    亞那往前又站了一步,神色淡淡的如此回應:「我們是來找人的,與你們聚集兵力在綠海灣的目的相同。所以、退開吧。」停頓了半晌,他又補上了一句加強重點:「還是說,以法紀為榮的奇歐妖精們,要包庇觸碰禁忌之罪的王族?」

 

    領頭的妖精果然臉色一變,但還是繃著臉堅持說:「儘管如此,綠海灣的秩序,還是不容外人──」

    完全沒有要等對方說完的意思,亞那直接就是一抬手,白色的冰風暴立刻被甩到衛兵們面前,而在霜雪稍微散開之後,一座冰造圍牆已經強硬的阻擋在雙方中間,還超級不給面子的補上一句:「我說過了,退開。」

    下面的衛兵自有防護術法,當然沒有被風雪傷害到,頂多是沒站穩摔了一下而已。但被吹得亂七八糟的服飾、頭髮,還有他們臉上的表情,都顯示出他們已經受到了強大的自尊傷害。

    但就在衛兵們互相確認安危,並把同伴攙扶起來的時候,突然就起了一點小騷動。接著某些衛兵就拔出了劍,猝不及防地朝其他相同打扮的衛兵身上砍去,突如其來的攻擊,使許多被砍傷的衛兵在倒下時都還是滿臉的不敢置信。

    怎麼回事?

    這時,亞那用毫無起伏的聲線又說了一句:「先把你們自己的人馬管理好吧,早就混進了衛兵隊以外的同族,你們竟然沒有發現?」

   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但我總覺得三王子進入認真狀態的時候,整個氣質都跟平常不同了,出手也和學長的任務模式有點像。

    不過……

    「那個、學長,他們會不會太……沒有顧忌了啊。」其實我更想說招人恨。畢竟這還是是人家奇歐一族的地盤,衛兵隊也沒什麼錯啊,不用一直刺激這些衛兵吧……都感覺有點可憐了,印象中奇歐妖精都有點龜毛,現在還被「鬧事者」看見他們出錯狼狽的樣子,心理陰影面積都不知道多大了。

    學長才要開口回答我,站在我們後面的安地爾就有點嘲諷地笑了一聲,說:「我可不覺得,曾在種族會議上拿軍刺戳人的妖師少主有資格這麼說。」

    那是情勢所迫好嗎,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啊,明明就已經很有分寸了好不好!

    大概是不想讓我和安地爾對話,學長在我想開口時又瞟了我一眼,讓我本能還是閉上了嘴。

    「雖然以一族的接班人來說,你還是太不成熟了,不過果然就是這樣才有趣。」顯然對於被已讀並不在意,安地爾繼續自顧自地說了下去,「凡斯也是,明明手上有的資源和棋子還很多,卻都還是寧可選擇親自動手,這是妖師一族的傳統嗎?難道是因為避世孤僻久了?」

    意外的,學長這次卻開口了:「褚只是有自己的處理方式。」

    像是終於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,安地爾提起了興致,說:「哦?沒想到這一點上你還會替他說話,果然談戀愛會引發腦部突變嗎。」說到一半,他稍微停了一下,藍金色的眼睛睨向學長,「你難道就甘心嗎,憑什麼白陵漪寧願這樣折騰自己,也不讓你插手幫忙?」

    學長眉頭輕微的跳了一下,但是當我以為他會動氣時,他卻只是冷冷地又回了安地爾一句:「那也不干你的事。」

    學長很明顯沒有要再和安地爾對話的意願,但對方反應卻像是終於有可以暢談的對象般愉悅,又接著說:「總覺得你對我防備心還是很重啊。放心吧,我現在和亞那有性命相繫的制約,又好不容易把他們兩個給找回來了,暫時不可能無聊到重操舊業,現在也只是看在亞那的份上,再次好心給你一點提醒而已。」

    安地爾這段話說得有點奇怪,但還不等我細想,下方突然傳出了幾聲異常尖銳的金屬相擊聲。

    那古怪的聲音穿透了打鬥的嘈雜,讓許多衛兵都警戒的停頓了動作,分神望向領頭那位妖精的方向。領頭的妖精原本遊刃有餘的在剔除內奸,此刻卻被一把劍架在了脖子上,神色不悅地的停下了動作;而帶有血色荊棘狀的術法圖騰,則在他被劃出血絲的頸子上蔓開,很快環成了一圈,乍看還挺像某種裝飾,卻透著不祥的氣息。

    持劍的人見狀冷笑了一聲,戲劇性的揭掉了自己的頭盔,同時釋放出了屬於奇歐一族高階妖精的威脅,壓制住其他衛兵的動作。

    接著他抬起頭,望向陣法上方的凡斯,也讓我因此看見了他的面貌──的確是通緝單上的紫袍,臉上還相當露骨地擺出一副「我等你很久了」的表情。

    在這瞬間,我突然很慶幸站在那裏的人是凡斯而不是我,因為他看起來實在太欠揍了。要是我在那裏,我大概會想直接開槍再說。

 

    被通緝的紫袍,接著開始做每個死於話多的反派都會做的事,開口放話說:「我乃卡伯以‧辛德森親王獨子。此刻開啟陣法造成綠海灣騷動的,則是汙染了精靈血脈的妖師,此等混沌存在本就不應容於世!奇歐妖精世代維繫著白色的道路,不容許規則外的事物存在,更何況這些黑色種族一次次的干涉了世界大局!」說了一長串還沒說完,很有表演欲的傢伙繼續說了下去:「我的奇歐妖精弟兄們,你們難道還要向那個舔黑色種族鞋跟的偽王效忠嗎?妖師少主現在就在此處,還破壞了我們領地的安寧,為何我們不能就地處置了他!」

    還不等我們這邊發話,很快就有人反駁了那個紫袍,打臉正是來自於他眼前的領頭妖精。他似乎等級也不低,幾乎不受威壓影響,劈頭就說:「放肆,竟敢汙辱我王!你不過是被通緝的王族,沒有資格對我等如此頤指氣使!」

    紫袍身上的氣息扭曲了一下,顯然被拆台讓他不太高興。但緊接著,就在冰牆的另一邊、也就是更靠近我們下方的神殿台階上,黑暗的氣息自地面滲出,三座鬼門的痕跡開始浮現出來,這讓奇歐妖精們更加戒備,軍心有些動搖了起來。

    「黑暗只會招引黑暗,到了這種地步,爾等難道還看不出誰敵誰友嗎?」那名紫袍又接著說,接著挑釁的對著領頭者一笑,「你不是真正的王族,又中了我的抑制術法,即使你燃燒力量,又能抗衡我的威壓多久呢?」

    「不過是卑鄙的手段。」領頭的妖精怒斥對方,聲音卻有點僵硬,但接下來的指令依舊毫無遲疑:「各小隊準備迎擊鬼族,穩固綠海灣!精銳小隊隨我來,拿下這個王族之恥,不能讓他們逃了!」

    在這個空檔,凡斯示意讓亞那先抹除掉鬼門。亞那點了頭,話不多說又張開手掌,朝地面展開了幾個互相交疊的淨化陣法,懸浮在離地二十公分高處,一下子就壓制住正在運轉的三個鬼門。我細看了那幾個陣法,他們的圖紋比一般精靈陣法簡潔得多,力量卻更加強勢,顯然是經改良過的。

    眼看亞那的動作結束之後,凡斯才又問:「剛才那幾個混進去的假衛兵,你應該都記得吧?」

    亞那點了點頭,淡淡的說:「記得。」

    「……精靈的記性真令人羨慕。」凡斯雖然這麼說,但顯然也早就習慣了亞那和學長一樣過目不忘的技能,沒多糾結就接著說:「那就好,我可沒記住幾個。你先幫忙把他們打昏吧,免得衛兵隊又混亂起來。」

    亞那點了點頭,接著就像狙擊手般,一一從遠程擊倒了那些奇歐叛黨的人手──只是他用的是冰柱。

    這感覺比米納斯的子彈痛多了……我有點分心的想道。

    注意力回到再次交火的下方。領頭的妖精不顧傷勢開始回擊,但那紫袍在幾次閃避之後,便揮出火系術法往冰牆而去,瞬間在上頭轟開一個洞,並藉著煙硝和水霧的遮掩竄到了神殿階上,又說:「王族之恥?奇歐一族最大的恥辱,現在還好整以暇地坐在他雕滿花紋的王座上,支使你們為黑色種族賣命!」

    戲很多的紫袍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,繼續為自己加戲,說道:「身為奇歐一族,就該奉守吾等至高無上的種族使命,我會證明的,汝等就睜大眼看著吧!看清楚誰才是背叛我族的仇敵!」

 

-TBC-

●某漓廢話:我來更新啦!
接下來主要是透過收拾叛黨讓漾漾解開心結,之後就剩下學長那邊啦~再三章後進入第四天的範圍(超慢
還有謝謝留言窩,上一章的留言看得我超開心的,覺得必須飆稿回報(好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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