盒子中放了一個巴掌大的、亮晃晃的東西,刻著「免死金牌」四個大字。

 

    ……這種風格,真的好像「他」的搭擋啊,但是為什麼水火妖魔會給我這種東西!

 

    大概感受到我的疑惑,夢魔說道:「我忘了水妖魔大人是怎麼說的,總之大意是『這是拜訪魔森林的通行許可,而且有鎮魂的作用,你最好隨時帶著保命。』」

    還真的是免死金牌嗎。

    「幫我謝謝水火妖魔的好意。」雖很無語,不過我還是禮貌的道了謝。

 

    「水妖魔大人說你一定會用得到的,有個滿頭彩色的殺手也在他們那裡。」夢魔補充了這一句。

 

    這個包裝和通行證明讓夢魔說的話具有百分之百的說服力,果然是「他」的搭擋。不過,他又為什麼會在妖魔那裡啊?

 

    「沒有別的問題的話,我要回去水火妖魔那裡了。」夢魔轉身一擺手,我忽然想起了他披著的外表是誰了。

    「衰神!」我不由自主的低喃,居然是「他」記憶中的那個傢伙。

    「什麼?」夢魔回過了頭,不過好像沒有聽清楚。

 

    我叫住他,問:「你為什麼會用這個外型?」會帶衰的啊。

 

    「這個人?和你一起進來的精靈一直在我的空間裡追蹤他,你不知道嗎?」夢魔反問我。

 

    聽見夢魔的回話,我忽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。那個安地爾為什麼要在學長藍石複檢的時候出現?是衝著學長而來,還是……甚至不確定自己是誰的我?

 

    這個問題一直到夢魔的身影消失在我的夢空間時,依然揮之不去。

 

 

    才想仔細思考一些事情,我的頭又開始疼了,這次的劇痛幾乎足以擾亂我的所有思考,連屬於我的夢空間都像風中的燭火般搖晃了一下。

    認知到了藍石應該真的是靈魂碎片、加上從以前到現在的一些觀察就能發現,幾乎每次當我和擁有「藍石」的人密切接觸的時候,就會獲得一些記憶,同時引發無法解釋的疼痛。

    這一切就像一個迷宮,我自從誕生就被迫生活在裡面,不斷跌跌撞撞地追尋著迷宮中心的那個謎底,現在唯一可以知道的是,「他」肯定會在那迷宮的中心。那麼,或許就和夢魔所說的一樣吧,「他」就是我註定的未來……

 

    「主人,」在我意識趨向模糊,內心也越來越迷惘時,愛歐絲化為靈體,溫暖的雙手捧著我的臉頰,說:「愛歐絲與小夜鶇和米納斯殿下不同,並不曾參與您所看到的過去,我所知道的、所看見的,僅僅是現在的您。而我感覺得到,您的身上有與『那位』不相同的東西。」

 

    她又說:「您就只需要是您就可以了,而愛歐絲也會一直身為您的幻武兵器輔佐您。」

 

    就和米納斯曾經說過的話,很像。

    是啊,不論我究竟是誰,身邊都有米納斯、夜鶇和愛歐絲,會是永遠支持我的,無論情況演變得如何,我都不會是獨自一個人。

    想到這點,頓時安心了下來,便又開始昏沉。不過這次我沒有再多做抵抗,任由自己睡下了。

 

    至於剛獲得的那份沉重記憶,還有在這之後要怎樣面對某些人……還是等醒來之後,再慢慢想吧。

 

 

    然而,清醒過來的我也沒能思考什麼。

 

    睜開眼的瞬間,對上的火紅色雙眸帶著深幽的審視,瞬間嚇跑我眼中的迷茫。認清楚了那張精緻得近乎完美的臉時,我下意識決定了──不管這是哪裡,立刻翻身下床、跳窗逃跑,要是不小心摔到昏了那也……好像還不錯?

 

    早知道一醒來就會看見學長,還不如繼續昏下去啊啊啊!

 

    不過大概是我剛睡醒加上太慌忙,在做翻身下床的動作時我就被身上的棉被絆倒,讓計畫直接宣告陣亡了。

 

    撲向地面的瞬間,我不由自主的想到該不會在我擁有靈魂碎片之後,就會漸漸變得和本人一樣衰吧?有沒有這麼慘的可惡!

 

    在我悲嘆人生而有點自暴自棄的同時,一隻手臂及時的箍住我的腰,止住了我的下摔,而它的主人用冷沉的音調開口,說:「跑什麼?」

 

    我跑是想逃離你啊,這位學長。

 

    當然不可能照實回答,於是我打算回應幾聲乾笑,可是一對上學長近在咫尺的視線,卻又完全笑不出聲了,只好用眼角餘光瞄了四周之後才勉強的說:「學長你為什麼會在這裡?」這是我在黑館的的房間吧。

 

    「哼,」學長冷哼了聲之後把我拖回床上擺好,又說:「你以為我就很願意嗎?」

    ……學長你不願意誰能逼你啊。

 

    我稍微看了下,床另一側的小桌子上有一本精裝版磚頭書寫著《精靈族寶器與歷史淵源》,顯然是不屬於我,而且感覺很像是被帶來殺時間用的。

 

    視線拉回來後,我驚覺學長再把我放回床鋪之後並沒有退開,此時正高深莫測的打量我戴在左耳、用來掩蓋真實髮色的耳環,接著才再次對上我的視線問:

 

    「夜明不是你的真名吧?」

 

    我心臟突然漏跳一拍。這並不算是什麼很重大的秘密,畢竟我也都向人介紹可以叫我夜明或是漪,但是直覺卻告訴我,現在學長這麼問的原因絕對不簡單。

 

    「冰炎不是學長你的真名吧。」我只好模稜兩可的這樣反答,為了不露出破綻視線堅定的回望。雖然說,這個舉動在近距離面對這樣一張臉時特別困難。

 

    學長挑起眉,大概不是很滿意我的回答,沉默半晌之後把視線落向我的嘴唇……或許他是覺得蚌殼撬開之後就會有真相。

 

    這個時刻,空氣好像變得濃稠,只有微小的塵埃在停滯的我們之間突兀的飄動,漸漸的,又好像有些什麼在心中孳生,讓我總覺得下一秒就會失控而崩潰,做點什麼來打破現狀。

 

    或許是因為我心中隱藏的太多秘密,又或許是別的什麼……我不敢也不想去深思。

 

    幸好就在這個時候,一道不屬於我們兩個的女聲從床尾傳來,破壞了詭異的沉默:「啊,青春真是好啊。」

    我和學長瞬間有志一同地將目光掃向床尾,卻看到一個我們都熟悉的人,用十分愜意活像這是自己家的姿勢側臥著。

 

    扇董事。   

 

-TBC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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